二十世纪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事件是什么?无疑是惨绝人寰的两次世界大战。 其次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比如十月革命与社会主义的兴起、相对论与现代物理学的发展、原子弹爆炸与核武器、新中国的诞生、人类飞上太空等。其中 1929——1933年的经济大萧条也肯定能够列入候选名单的前列。以后者为例，在此之前，人们虽然历经经济不时的动荡，却从来没有人能够想象它竟然让整个欧美乃至全世界从城市到乡村的人们都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当中。不过，即便是在那段悲惨的日子里，依然有许多令人兴奋的事情，甚至将浪漫与传奇流传到今天。

　　这便是我看今年7月中到10月中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出的“卡地亚时间艺术展”的一个强烈的感受。作为一个环球的巡回展示，卡地亚典藏的环球之旅这些年足迹遍布全球，从巴黎、伦敦、圣彼得堡到纽约、新加坡、北京，可谓是知名度颇高的经典展示。我个人对于该展览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20世纪的2、30 年代，这个风云诡谲，充满着不确定与自危气息的特殊年代。当时已经成为了全球性企业的卡地亚在做什么事呢?到异域去寻找新的灵感，为公司开拓出一系列堪称经典的题材，真是够有趣的。

　　本来，二十世纪的欧洲人对于异域的风土人情就有着特别的兴趣，从利文斯顿式的非洲内陆探险、阿蒙森代表的南北极点的科考到大量涌入欧洲的东方日常手工工艺品等，都成为人们关注议论乃至社会风潮追随的目标。不过卡地亚的眼界显然更加开阔，不仅将法国人相对熟悉的古埃及风格反映在自己的产品上，更是以一系列他们并不十分熟悉甚至有点一知半解的中国风格点缀在自己奢华的产品——在展览上人们可以领略到一系列东方风格的门廊钟，冠以“中国门廊”，其实混合了中国及日本古典庙宇的多种特征。更能够看到真正出自中国工匠之手的鲤鱼、观音、貔貅等玉雕，以及珊瑚、珍珠等也被大量地运用到钟表之上，让中国人看着眼熟。值得注意的是，从欧洲人的眼光看，似乎觉得中国文化天然带有浓厚的神秘性，卡地亚特别乐意将自己的独门秘技——神秘钟与中国风格相搭配。那种因为采用了水晶齿轮来传递动力而使时分两根指针如漂浮在空气之中自由运转的特殊设计，确实淋漓尽致地把时间的神秘性表达了出来，也让中国文化的魅力得以更加直观生动地展现。

　　作为一家依靠珠宝起家的大牌，当然有能力与财力在做工、材质乃至技术各方面精益求精，不过卡地亚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不拘于这其中诸多复杂难懂的细节，让最简单的因素千变万化，而不失其夺人眼球的魅力。就以钟为例，直到今天出自该公司的珠宝化小台钟依然喜欢以各色宝石组合成荷花、仙鹤、喜鹊等图案来装饰，熟悉中国的人几乎立刻看出其中的中国味道，而其奢华的风格实际上受到全球各地的追捧。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是去年4月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遭藏家“哄抢”的几只产于1990年代的卡地亚珠宝台钟，以钻石、蓝宝石、红宝石及绿宝石打造的火鹤，单足挺立于两朵以粉红色宝石和软玉绿叶制成的小莲花上，姿态优雅，俯视着另一朵内外均镶满钻石的莲花，明显带有东方的异域风情。

　　似乎是因为在中国展示的缘故，这次卡地亚展中特别强调了中国风格，其实该公司同样对非洲、古埃及、印度、俄罗斯风格有着浓烈的兴趣，这些都被融入了公司的传统中，成为其变化万千魅力十足的灵感源泉。